当年，殷桃在富豪孙东海的疯狂追求下，成为了他的女人，没想到孙东海又惦记上了女星李小冉，殷桃怒气冲冲地找孙东海理论，孙东海却说：我的事轮不到你一个戏子来管！这句话像淬了冰的针，扎在殷桃心口时，她正站在孙东海别墅的旋转楼梯上。丝绒旗袍的开衩扫过台阶，露出的脚踝还留着昨晚跳舞时磨出的红痕——前几天孙东海为她办的宴会上，她穿着这身衣服周旋于宾客之间，那时他还笑着说“我的女人，就该这么耀眼”。此刻客厅水晶灯的光砸下来，亮得她睁不开眼，只听见自己指甲掐进掌心的疼，像极了小时候爬房顶摔下来，膝盖磕在瓦片上的钝痛。重庆沙坪坝的老巷里，九岁的殷桃正蹲在房顶上啃樱桃罐头。玻璃罐是母亲坐月子时剩下的，甜汁顺着下巴流进领口，她却顾不上擦，眼睛盯着巷口——班里的小个子女生又被男生堵了，书包扔在地上，课本散了一地。她“噌”地跳下来，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，冲过去就把男生推倒在地，拳头雨点似的落下去。后来男生家长找上门，母亲一边给人赔笑，一边偷偷往她兜里塞了颗水果糖，说“下次别这么虎，疼不疼？”她含着糖摇头，糖在嘴里化开的甜，混着拳头打在人身上的麻，成了她最早的“血性”。军艺的练功房里，镜子照出殷桃压腿时绷紧的脚背。作为公认的校花，她却总在最晚离开，把沈腾丢在地上的练功服捡起来叠好，嘴里骂着“懒死你”，眼里却带着笑。那时她的梦想简单得很：“要演让人记住的角色。”可第一次跟张丰毅搭戏，她紧张得台词像卡壳的磁带，被对方当着全剧组的面吼“不会说人话”。她躲在化妆间哭了整宿，第二天眼睛肿得像桃子，却还是攥着剧本找到张丰毅：“张老师，您再教我一次。”《搭错车》的片场，李雪健把一杯热茶放在她手边。她刚演砸了一场哭戏，眼泪挤不出来，导演的叹息像石头压在心上。“你想想，”李雪健的声音很轻，“要是你妈走了，你喊她，她不应了，是什么滋味？”殷桃猛地抬头，想起重庆老房里母亲临终前的样子，眼泪“唰”地下来了，那场戏一条过。后来她凭着这个角色拿到金鹰视后，领奖台上说“谢谢李老师教我‘说人话’”，台下李雪健笑着鼓掌，眼里的光比聚光灯还暖。沈俊成把钻戒套在她手上时，殷桃以为找到了安稳。可婚后的日子，像被雨泡过的剧本，字迹晕成一片模糊。他总在深夜带着酒气回来，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，直到那天她撞见他把陌生女人领进家门，她什么都没说，第二天就把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。签字时笔尖划破纸页，她想起小时候爬房顶摔破的膝盖，疼，但能忍。孙东海的玫瑰送到剧组时，殷桃正在拍淋雨的戏。热水浇在身上，却暖不过那捧99朵玫瑰的热乎。他给她买最限量的包，带她去最顶级的餐厅，说“以后不用这么拼”。她一度以为这就是归宿，直到听说他为李小冉的事动了粗，直到她冲进他办公室质问，听见那句“戏子”。《鸡毛飞上天》的剧本摊在化妆台上，殷桃的手指划过“骆玉珠”三个字。导演说“张译太瘦，不像商人”，她却想起军艺时那个总被嘲笑“skinny”的男生，想起他演小品时眼里的光。“他能行，”她拍着桌子保证，“不行我负责。”后来张译在片场给她带早饭，说“谢了啊，殷大胆”，她笑着踹他一脚，眼里的亮，跟当年在军艺练功房里一样。金鹰奖颁奖礼的后台，殷桃看着迪丽热巴手里的奖杯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。有人替她抱不平，说“3.1分的剧都能拿奖”，她却给张译发微信：“下次咱再合作个好本子。”手机屏幕亮着，映出她脸上的平静——从被骂“不会说人话”，到被称作“戏子”，再到此刻的遗憾，她早就明白，演员的底气不在奖杯里，在那些摔过的跟头、流过的泪、不肯放弃的劲里。现在的殷桃，依旧在片场泡着，演完村姑演女王，台词本上写满密密麻麻的批注。有人问她“还信爱情吗”，她笑了笑，想起重庆老巷里那颗水果糖的甜，想起李雪健递来的热茶，想起张译塞给她的热包子。“信角色，信自己，”她说，“其他的，随缘。”至于那句“戏子”，早被她揉进了骆玉珠的倔强里，藏进了每一个角色的骨血里。那些靠贬低别人获得的优越感，终究会像孙东海别墅里的玫瑰，凋谢了，连痕迹都留不下。而她，像重庆的老樱桃树，扎根在土里，结出的果，酸里带甜，韧得很。
